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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38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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清蓮膏的藥效很好,徐重衍第二日醒來,臉上那道傷口就淡了一半。

不過他去給母妃請安時,還是提了這事。他這點小傷口不要緊,即便真留點疤,他是男兒,也沒什麽的。

不必在這上面破費。

離入冬也不遠了,到時候想讓人往雲淑宮多添置點炭來,也需要銀子稍作打點。何況到了年底,指不定還有多少事。

淑妃娘娘自然不知道傷膏被素螢換過了。那點銀子,若能養好兒子臉上這道傷,肯定是值當的。

徐重衍退下後,無聲深嘆了口氣。

一直以來,只要遇上那個丹陽郡主,就從來沒有什麽好事。

只能再留心些避開了。

另外他臉上還帶著這傷,今日的太學,還是暫且先不去了。

到了一定年齡的皇子公主們,獲了準許,便要去太學聽太傅講課。還有一些王公貴族子女會來做伴讀,以白傾傾這身份,自然也不例外。

白傾傾昨夜睡得晚,被素螢叫醒時,沈沈的眼皮都有些難以睜開。

這具身體,明顯還處在很容易缺覺的時期。

素螢問她:“郡主今日去麽?可要派人去告假?”

丹陽嬌縱,也不是沒有偷懶的時候,不過太傅尋常並不會多管。素螢看她這樣子,以為她又不想去了。

白傾傾揉了揉眼睛,接過濕熱的帕子,蓋在臉上:“去的,更衣吧。”

徐重衍身為皇子,也會在的,白傾傾當然要去看看他。

不過她趕去太學時,卻發現徐重衍今日沒來。

徐重衍的身體不好,底子也虛,平常就因此常有告假。不過他聰明,不來也不會落下課業,所以太傅準許他,不來也不需要特意告假。

白傾傾坐到自己的位子上,瞥了眼最後頭角落的那個空位,手邊隨意翻動著書頁。她猜測著,他可能是因為臉上的傷口,不想被問起,又煩她了,才不來的。

“郡主妹妹。”這時,五皇子湊了過來喊她。

白傾傾轉頭看他一眼,認出來,笑了一下:“五哥哥。”

郡主妹妹不是每回都對他這麽和氣的,五皇子這會高興極了。

丹陽郡主雖然是那樣的性子,但又不是傻,不會到處與人交惡。實際上,她和大部分公主皇子們,相處的都還是挺好的。

她雖受寵,但到底只是個孤女,又不是真的公主。既沒母妃,又沒有兄弟,身後還沒有親族。與公主們並無利益相爭。她再受寵,也是白氏一家該得的,寵著她彰顯的也是皇室的恩澤,她們公主該有的,她又占不走。

就算不喜歡她,也就是遠離一點罷了。

至於皇子們,又能有什麽跟一個非皇族的妹妹好計較的,何況父皇還那樣寵愛她。平日裏哄哄她,誇誇她,有益無害的事情。

丹陽郡主性子雖惡劣,但宮裏長大耳濡目染,明白和皇子哥哥們相處好了,能更受寵愛。也就挑挑像徐重衍這樣不捧著她的軟柿子捏。

至於這位五皇子,則是打小就喜歡丹陽。雖然此時年紀尚小,僅是當個很喜歡的妹妹看待,但再過上幾年,等開了竅後,他就意識到自己喜歡她了。

白傾傾想到這些,再次打量五皇子的目光中便帶了一點遺憾。

好好的一個皇子,長得也還行,怎麽小小年紀就瞎了呢?

白傾傾沖他勾了下手,等他湊過來後問:“五哥哥,你覺得我好嗎?”

五皇子想也不想:“好啊。”

郡主妹妹又漂亮又活潑,還長得可愛。就是有時候兇兇的,脾氣不好,愛欺負作弄人。不過蠻橫起來也很可愛。

白傾傾聞言沈默了一下,這種腦子的癥狀,似乎沒法醫啊。

這時,前頭傳出一聲清嗓的咳嗽聲,是太傅來了。

白傾傾沖五皇子一擺手,他麻溜地就回了自己的位子去。

原身的課業並沒怎麽認真聽,沒有相關記憶,白傾傾翻著書頁,也覺得裏頭的內容很陌生。

不過太傅似是知道她的程度,只管講他的,偶爾點名也不會點到她頭上。

他仔細要盯的,主要還是諸位皇子們。

白傾傾也就沒怎麽聽了,她支著下巴,在打量斜前排那位大她一點的六公主。

依據此境的信息可知,六公主就是此境中的女主。

而六公主其實並非是皇上的親生女兒。

六公主出生那年,因皇陵塌陷,皇室運道變故,那一年皇上誕下的子嗣,不是死胎就是早夭,就沒有能好好的。

皇上又是祭天又是遍尋高人,最後算出,皇帝需得保有一胎安穩才可化解。彼時燕妃腹中懷有一胎,將要臨盆。可盡管很小心,這胎出生後還是不哭不鬧憋氣夭了。

當時燕妃在宮外的一位姐姐,恰好在同一日誕下女嬰。於是皇室當夜,便將兩子暗中調換,以借子之法解這天運。

而自這位六公主安安好好在宮裏生活下去後,皇上之後誕下的子嗣,也果真沒再出事了。

這借子當年為遮天眼,宮中知曉的人極少。六公主自己更是不知。

不過因為這事,皇上也將她當親生女兒一般看待。

除此之外,無意中得知的人,一個是四皇子,一個則是七皇子。

四皇子當年是在宮裏玩鬧躲藏時,恰好聽見瞧見的。

至於徐重衍,他這人實屬太敏銳了。六公主逐漸長開後,身上並無哪像皇上與燕妃的,他心有疑惑,便問詢了母妃。淑妃當年還未受冷落,也恰巧知曉此事,免得兒子心存懷疑惹來麻煩,便告訴了他。

白傾傾又換了一只手支著,看向另一邊正被太傅抽問的四哥哥。

多年後,六公主換回了自己的身份,之後便是嫁給了四皇子。這其中難免有好一番曲折,不過那是他們的事,白傾傾並不在意。只要徐重衍別再卷入其中就好。

如果徐重衍就是她的道侶,那就更不必擔心了。

白傾傾基本沒在聽太傅講課,等到結束時,就把書冊一收走了。六公主有些疑問,還在前頭請教太傅。

相近的年紀,但六公主已經有種穩重端莊的感覺了。

白傾傾經過時,六公主正好轉頭看到了她。白傾傾也瞧見,便一笑點了下頭。

六公主也微微頷首,不過反應過來後,有點納悶。她素來和這個郡主妹妹走的並不近,而且以丹陽郡主的脾氣,也難得主動跟她打招呼。

興許是今日心情好吧。

白傾傾出了大殿,就聽到身後傳來五皇子的聲音:“郡主妹妹,你等我一下。”

白傾傾聽見了,默默加快了腳步。

素螢等在外頭,瞧見郡主,便上前接過她手裏的書冊。白傾傾腳步沒停,素螢看了眼後頭,跟上來提醒道:“郡主,五皇子殿下在後面呢。”

“不管他。”白傾傾說道。

課業剛結束,外頭人不少,五皇子被阻了一下,很快就看不到人影了。他只好嘆口氣。郡主妹妹之前還同他說話呢,怎麽又不跟他玩了?

白傾傾直到第三天,才等到徐重衍來聽太傅講課。她坐在位子上,側過頭去看最後排角落裏的他。

七皇子一向是個話不多的人,這麽多年了,其他人也都知道,所以一般也不會去打擾他。

白傾傾看去的時候,他正垂著頭,靜靜在翻書。他是個情緒不怎麽外露的人,也沒多少神情,透著點跟年紀不符的沈穩。但其實不像之前那樣冷漠的時候,卻會給人一種溫潤清雅的少年感。

臉上那道傷口,已經幾乎快看不出痕跡了,感覺再抹一天傷膏,應該就能恢覆如初。

徐重衍低頭,在看太傅今日會講的內容。只不過他這一頁翻著,已經有半天沒動了。好一會前,他就感覺到有一道視線,一直在盯著他。

從方向上判斷,就是那位討人厭的丹陽郡主。

白傾傾瞧著瞧著,就發現他的臉色好像慢慢變得冷漠起來,就像是她剛睜開眼時,看到的那樣。

他這是發現了?白傾傾心想,忍不住彎了下嘴角。

正好太傅要開始講課了,白傾傾便先收回視線坐正。

聽課其實沒什麽壓力,不管認真聽,或是放空,太傅都不會管她。終於等到結束,徐重衍收拾好起身時,有一道人影擋在了他的前頭。

他擡眸看了她一眼,就像是看到一個樹樁,直接往邊上繞了一步。

白傾傾也往邊上挪動一步,又擋在了他的前頭。

徐重衍這時站住了,一副看你又想要如何的冷淡眼神。白傾傾抿了下唇,開門見山道:“我有事找你,你跟我過來一下。”

她暫時還是保留著一點之前的態度。若突然改了臉色,叫他七殿下七哥哥什麽的,他怕是會覺得見了鬼。

不過她說的話,徐重衍依舊也沒理會。

白傾傾便沖他攤開手,她手心破皮的地方,還留有痕跡。

“你身邊那個福喜,上回沖撞我,害我受傷了。你不理我,那我一會就去找皇帝叔叔說說話!”白傾傾擡了擡下巴,很傲氣地威脅他。

白傾傾一時也沒辦法。他們之前的關系已經太惡劣了,不這樣,他肯定不搭理她的。這兒又人多,不適合說話。

徐重衍看了眼她的手心,目光終於有了點變化,只不過最後臉色顯得更加冰冷了。

他最終點了下頭。

白傾傾與徐重衍一起出來,等著的素螢和福喜都是一驚。白傾傾把手邊的東西都丟給他們,不許他們跟著,徐重衍也沖著急的福喜點了下頭。

留下十分擔心的二人,白傾傾一直走到了一處僻靜沒人的地方,才站定轉過身。

白傾傾腳步停得突然,徐重衍多走了一步,以至於彼此之間離得很近。

從沒這麽近過,他低頭看了眼,似乎才發現,她腦袋才到他的肩頭這兒。

不知怎的,他腦海中劃過幾個字,煩人的豆丁。

徐重衍退開來,依舊沒說話,等著看她又要搞出什麽花樣。

“這個給你。”白傾傾這時已經伸手,右手攥成拳伸到他的面前。

徐重衍沒說話,但一動不動,眼神已經表示了拒絕。

白傾傾想,他確實有點悶悶的啊。不過她跟他關系差,他戒備也是理所當然的。

“好東西,給你的,不騙你。”白傾傾沖他擡擡下巴,一副他不接就不罷休的架勢,讓自己看起來有點不耐煩,“擡個手,不花力氣的吧?”

她說的什麽,在徐重衍這裏,反正連一絲一毫的可信都沒有。他視線落在她攥緊的小拳頭上,心想裏頭會是什麽。

什麽都沒有,只是等著作弄嘲諷一番?

或者是什麽死蟲子?也不是沒可能,她這點不像個姑娘,之前還這樣嚇過宮女。

總歸不可能是什麽善意的舉動。

不過徐重衍看她不肯罷休的模樣,沈默半天,還是伸出了手。

掌心裏落下了一顆棗子。

徐重衍楞了楞,心裏是意外和不解。

更叫人意外的是,他才接住棗子,手腕就被她緊緊抓住,那顆棗子一晃滾到了地上,被她一腳踩爛了。

白傾傾叫起來,抓著他的手腕不放,一臉生氣先發難地質問:“你怎麽踩我的棗子?”

總之是惡人先告狀的架勢。

棗子是她今日出門時隨手揣的,剛剛就是想誆他伸出手,便正好拿出來用了。

其實她就是想摸摸……咳,摸摸他的脈象。

她想給他把一把脈,探探他身子的狀況。可她又不能和他直說,聽起來簡直太奇怪了。

她從小宮裏長大,又從未接觸過醫術,突然間把什麽脈呢?不管她說什麽,徐重衍都不會理她,他這麽戒備,她也根本碰不著他。

她自己也知道這很有病,可一時之間也只能這樣了。

於是白傾傾趁他伸出手,就趕緊抓住了,並暗暗探在他的脈搏上。同時不住喊鬧,說他踩爛了自己的棗子,表示自己不依。

白傾傾是借機想用棗子吸引他的註意。

丹陽郡主只是這樣的年紀心性,徐重衍又哪會想到,她的找事不過只是遮掩。

徐重衍看著被踩扁的棗子,只覺得耳邊的吵鬧令人頭疼。心思被分散,確實沒留意到她手上的小動作。

少年皇子站在那兒,任她汙蔑,既沒動也沒說話,只不過在心裏冷呵了一聲。

有種果然如此的感覺。

不過剛剛白傾傾指責時,他臉上也難得露出過一閃而過的錯愕。

確實沒想到,她還可以這麽無恥又無聊的胡攪蠻纏。下一步呢,她還打算做什麽?

白傾傾拽著人替她的棗子討公道,順便探完了脈象,然後收回手停了下來。

擡頭哼了聲,不與他多計較的態度說:“算了,你讓人賠我一碟棗子,我就不生氣了。”

徐重衍:“……”

實屬莫名其妙。

一停下來,彼此間尷尬的氣氛就更明顯了。反正他這麽厭惡她,一時也沒話好說,白傾傾想了想,便轉身說要回去了。

徐重衍看到她真的離開時,冰冷的視線中才顯出疑惑。

她來找他,就為一碟棗?

他本以為,丹陽肯定還要捉弄他點什麽,或是像之前那樣嘲諷幾句發洩,結果這就走了?

不過轉念一想,倒也正常。她向來不喜他,本就愛拿一些沒有的事找他麻煩,或是只為沖他發一通脾氣。以前比這更無理取鬧的都有。

心智比年紀還小些,莫名其妙下的舉動,不正是讓人難以理解。

比如徐重衍一直就不大理解,他與她從小沒怎麽接觸,他也不曾做過什麽,丹陽最早又為何那樣討厭他。

不過她怎麽樣,並不值得自己多想。

徐重衍看了一眼已爛掉的棗,轉身沿著來路回去。

白傾傾已經早一步帶著素螢回去了。福喜看見七殿下,匆忙上前,見他沒什麽事才放心。

“她找殿下何事?”

徐重衍只淡淡道:“沒什麽。”

回到雲淑宮後,母妃正好差人送了幾盤點心過來。徐重衍看到其中那一碟棗子時,不由頓了一下。

想到白傾傾,徐重衍以為自己心裏會下意識生出厭煩之感來。

然而有點奇怪,回憶起今日對上她那有些明亮的視線時,這種感覺卻很淡。

他微微搖頭,沒再去想。至於她說的一碟棗子,不論是否玩笑,他也不可能給她送。

她說了些什麽,徐重衍向來都是不搭理她的。

再說了,雲淑宮跟她那裏又不一樣。

她自小受各種寵愛,又算是皇後照看著的,不管哪個方面,都是享受著最好的。更不會缺短了什麽。

而他這兒,大大小小的用度,母妃和他都要算著來。

換句話說,就是比較拮據。

他還給她送棗子?實在是想多了。

要徐重衍賠她棗子,白傾傾不過就是順嘴一說,一轉頭就忘了。

她一路上都在琢磨他的脈象,以及在考慮醫治的法子和所需藥材。

不過剛剛這麽一鬧,總覺得徐重衍要更討厭她了。之後再說吧,這個暫時也著急不來。

素螢跟著她回來時,就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。

她擔心郡主又欺侮七殿下了,可怕惹她不快,也不敢多言。不過郡主回來這一路,就沒怎麽說話,瞧著也沒有生氣或是得意的神色。

回來後,素螢忍不住問她:“郡主怎麽了?”

白傾傾一臉認真道:“我在思考問題。”

素螢意外地看著她。郡主從來想到什麽做什麽,即便有什麽事,在腦中過一趟也就想好了。她還沒怎麽聽郡主說過,她要思考問題這類的話。

“那,郡主在思考什麽?”

莫不是發生什麽為難之事了?是在太學的時候還是因為七殿下?若二人真有什麽,那她一定還是以郡主為先的。

白傾傾想了想,便對著她道:“在想七哥哥的事。”

素螢驚訝極了,郡主分明不喜歡七皇子,什麽時候叫過七哥哥啊。

“素螢,我突然覺得,總和七哥哥爭鬧有點沒意思。”白傾傾一副懂事了的模樣,一板一眼說道,“他總不說話。說他壞話,我也不會變得多開心。”

這倒是事實,此前每一次,徐重衍連個眼皮都不掀一下,反倒她自己被氣得夠嗆。

白傾傾又道:“七哥哥身體還不好,萬一被我氣倒了,也是給皇後娘娘添麻煩。”

這幾年,她雖還住在皇後的坤平宮裏,但早不像幼時那樣貼得近了。只不過,她仍算是皇後帶著的孩子。

白傾傾這麽說,就是想讓素螢明白,她想通了,並且今後會慢慢轉變的。

再說,她又怎麽會一直與她有可能的道侶交惡呢?

聽到郡主如此懂事的話,素螢詫異又欣慰。郡主若能自己明白,那真是太好了。

她不禁一笑,心想郡主年紀畢竟尚小,以前雖任性嬌蠻,但能說出這番話,是真的開始改變了。上一回,不也讓她特地去送了清蓮膏?

白傾傾不再提這個了,轉而問道:“素螢,過兩日你是能跟著她們出宮的吧?”

坤平宮這邊,隔一段時日,會有負責的宮人出宮做一些采辦。素螢有時候也會跟著,從民間挑買些新奇有趣的玩意回來給她玩。

素螢算了下日子,點頭:“是,就在兩日後。”

白傾傾招了下手,素螢低頭附耳。她告訴她,到時候去城裏,找一家不大不小口碑不差的藥鋪,帶一位瞧著靠譜的大夫入宮一趟。

“你先別多問,就按我說的。”白傾傾制止了素螢要問的話。

帶人入宮不是一兩句話的事,若是以往,素螢有所顧慮,也許會想多問一句。可不知怎麽,此刻聽到郡主這果斷的話語,其中竟有種心安之感,緊接著就點了頭。

兩日後,素螢從宮外帶來了一家藥鋪中的大夫。就說是坊間會做糖玩的,入宮一趟為郡主解悶。

對方中年男子,瞧著是個本分人。白傾傾見到了人,先試了下對方性子。之後又單獨說了一陣話,最後就讓人將他送出去了。

她已經弄清楚了徐重衍的身體狀況。他幼時留下的病根,治起來不是很容易。她也制定出了長期調理的方案。但這方子和藥,她沒辦法經過太醫署。

太醫署的藥物取用,都是記錄在案的。而她又是長期要用,按年打底來算的。被人得知了,她又解釋不清方子來處,是件很麻煩又都是阻礙的事。

要是驚動了皇上跟皇後,更難辦了。

而且就算太醫署不過問這個,領來的這些藥,最後都去了徐重衍那兒,又是個說不清的麻煩。她的方子,以調理為主,徐重衍每日都要用,能瞞一天,可又瞞不了幾年。

何況她才這點年紀,又是來歷不明的方子,徐重衍會搭理她才怪了。關系好些都沒那麽大的心,何況關系還這麽差。

換作是她,都會覺得對方居心不良,沒事找事。

所以白傾傾考慮過後,就決定將這條路子,悄悄放到宮外去。

作者有話要說:周末加更~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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